噗噜树

存文点之一,不活跃

【莫韩】date

au现代  大概是社会精英韩吉和一般市民莫布里特 只有他们两个出场了

这一对真的很好


算是挺过了84回的冲击,将来我也会继续爱着干部组

食用愉快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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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吉第一次见莫布里特的时候觉得他是个规规矩矩,老老实实的家伙。穿着崭新的西装坐在对面,明明有柔软的靠背却把脊背挺的笔直,他的两条腿并在一起,看起来有些局促。总觉得是不善于交谈的类型啊——于是她大大方方地抓住他那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,笑得明快又爽朗:“嗨!”

“唔唔唔——哇!!”

莫布里特显然受到了惊吓,整个人往后面一弹,红着脸结结巴巴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“哈哈哈哈,”她捂着肚子直笑,“相亲嘛,放松点。”

 

韩吉已经三十岁了。

一个咋咋呼呼,大大咧咧的姑娘,十几年前起就被家里唠叨:你呀,就不能更像女孩子一点吗。

她想当然不能啊,性格这种东西是潜移默化中形成的吧,拧巴着枝条的树是不会幸福的,哪怕嫁不出去呢,她宁可过的自在些。所以从初中起她就是个强势的要命的家伙,成绩上,社团活动上,学生事务上,甚至和隔壁学校几回群架她都冲在最前面。后来受了伤,一瘸一拐去了医务室,办公桌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带亮片的手提包,房间里洒满落寞的夕阳。

成年后工作的第一天她喝了酒,回到家后抱着薯片蜷缩在凌乱的沙发上,漫画算是爱好,小主人公的台词一下子撞进眼睛里,撞的她满眼发酸。

 

“你怎么可以哭呢!你明明很厉害呀!”

 

 

“嗯,名字呢。是吗,是吗,莫布里特先生。莫布里特?那么,我可以提个问题吗?”

韩吉的自来熟让人有点不适,莫布里特勉强笑了笑:“啊……您说。”

“能给我唱支歌吗?”

“……”

这算什么提问啊!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困扰:“请您不要再捉弄我了!”一下子换成韩吉愣在那边,“……原来你是这种会凶第一次见面的女性的类型啊。”

带着一点点争锋相对的味道,两个人就这么普通的相遇了。其实要韩吉回忆起来,莫布里特这个人大概没有太多特别的地方,顶着一张适合做间谍的绝对安全的大众脸,不喜欢开玩笑也不会有花言巧语。她有问过对方的职业和薪资,就自己来感觉,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。不过本来,她就没寄希望与相亲这种不靠谱的行为,即使双方互留了联系方式,也不过是客套的逢场作戏。她很清醒,对自己有明确的定位,对他人亦然。

这种和男方互看不顺眼的相亲断断续续有了三年,没有结婚的女人内心总是年轻的,即使韩吉已经三十三岁了。她从来没有保养过自己,却比同龄人看起来小很多,关系好的同事开始劝她赶紧成家,她一脸泄气的模样:“可是,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啊。”

“你太挑剔啦。”

“……也没有别的要求,只要是个可靠的男人就好。”

“可靠的男人早被挑走了。况且对你这样的社会精英来说,大多数男人都不可靠吧。”

“啊啊,我有在反思啊!我会适当降低标准的。”

于是莫布里特被第二次介绍给了她。

说实话,见面的当天韩吉尴尬的想找个缝钻进去。她没记住莫布里特的名字和脸,莫布里特也没记住她的。好心的同事要他们互相留电话,一输入号码才发现早就见过面。一种叫做:哦,是你啊的糟糕气氛主宰了全场,韩吉愣是没说出俏皮话来。

挨着挨着就到了告别,一直沉默的男方突然蹭地站起来。这大概是莫布里特为数不多鼓起勇气的时刻,他提高声音给自己壮胆,却紧张得直打结巴:“都都都见了两、两回了!不然……不然我——我是说,明天一起看个电影吧!”

韩吉直愣愣地盯着他,“噗”地笑出来:“你多大了?”

“是的,本人二十九岁了!”

莫布里特好像始终提着一口气,胸膛紧张地耸着,不敢吐出来也不不愿意压下去,那副老实模样激的她弓着身直笑,韩吉抹了抹眼角,“二十九岁了还脸红呀。”

 

 

三十三年人生中少有的约会,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。韩吉回到家,倒在沙发里就开始捣腾她那一堆社交软件,一边想着自己的账号名应该没有告诉过认识的人,一边怯怯地发了几条状态。

“明天要和不怎么熟悉的异性去看电影,有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吗。”

回复来的零零散散,韩吉一条一条看下来,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。她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,在意识模糊中定好了闹铃,整个人抱成一团陷在沙发里,就这么睡到次日清晨。

那天韩吉化了一点点淡妆,是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。头发也披下来,用闲置了几年的卷发棒略作整理。她对着镜子照了照,怎么看怎么觉得里头的人不是自己,泄气似的叹一口气,又扎回了往常乱糟糟的马尾。

她驾车去买了一束花,早早来到莫布里特楼下,等了有十分钟的样子,楼道里传来很大的“咚咚”声。韩吉摇下车窗张望,不一会儿就有人火急火燎地跑出来,那副模样实在不算好看,叼着面包片还一边手忙脚乱地系着领带,更像一个苦命的上班族,而不是一个将要赴约之人。

莫布里特没想到她来的那么早,心里惊讶了一下,涂着果酱的面包片啪嗒摔到地上。韩吉露出她招牌式的大笑,下巴别了别:“上车。”

打开副驾驶门的时候莫布里特又一次被吓到了,座位上那一大束红玫瑰令他有些手足无措。他后来就抱着那一束花僵直在副驾驶上,空调风冷冷地吹着,灌进他那张茫然到合不上的嘴里。

“我说……韩吉小姐。”

“嗯?”

“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。”

“什么?”

莫布里特觉得自己要换一种问法:“您怎么会想到来接我呢?”

“啊,那个啊。”韩吉露出一点点得意的样子,“当然是因为以前都是这么……”

“该不会是从什么奇怪的网络平台上学来的吧?”

“……诶?”

“看起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。”莫布里特板起脸,韩吉实在有些委屈,一手把住方向盘一手开始翻找手提包。她解开手机的指纹锁,接着把它递给莫布里特:“年轻人,要相信集体的智慧啊!”

屏幕上赫然是一个表述不清的蠢问题,他翻了翻评论,真有些哭笑不得:“韩吉小姐,您有更改过性别选项吗?”

“这个倒是没有……”

“像这种软件在注册的时候默认都是男性。”

“???”

“所以说……这里写的都是对付女孩子的方法。”

 

“……诶?”

 

莫布里特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,他把花束放在地上,话里带点强硬的味道:“请您乖乖的不要再做任何多余的举动了,接下来就交给作为邀请您出来的我来安排吧。”

 

 

饮料和爆米花都是莫布里特负责,电影票也早早的订好了,韩吉坐在电影院的大厅里,一时之间无所适从。多数时候她会和女性出来看电影,周五下班之后一下子收不住心,约几个好友一起出来,除此以外没有别的社交。她是那伙人中最高的,年纪最大的,最应该照顾人的,被气氛逼得不得不成为全员的保姆,长久以来更是习惯了这样的身份。

过去三年的相亲对象里,不是没有约她出去过的人,订了高档宾馆里的餐厅,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。她当然也享受过照顾,但那种以结婚为目的的追求方式来的太过突然和亲密,意图都赤裸裸的写在脸上,她避之不及。

远远的,她的视线落在莫布里特的背影上,一时竟觉得有些不悦。这个看上去木愣愣没什么主见的家伙,说是真性情也好说是无城府也罢,怎么老是冲自己发火啊?不管怎么看,他都不像是那种脾气很大的人,明明对服务生的态度就很好,简直像在针对自己嘛……啊,爆米花出来了。

莫布里特买了两个中桶,加上饮料拿起来有些困难,他冲韩吉挥了挥手,把其中一桶给了她。

“再给我拿一点啊,你一个人行不行啊?”

“……我不是叫你来帮忙的,你抱着吃啊!”

“你怎么不用敬称了?”

“……”莫布里特发现和这姑娘对话有那么一点吃力。

 

 

他们看的是部老电影,讲述关于战争的故事。那个年代的电影对超乎性别的羁绊描写还很含蓄,导演遮遮掩掩不让人看出来两个士兵之间的情感。女孩子们在电影院里窃笑,莫布里特其实想悄悄问一下韩吉在笑什么,眼睛移过去几次,就着幕布微弱的反光,忽然觉得这个人笑起来挺好看的。

散场的时间差不多是饭点了,莫布里特问她要不要顺便吃个饭,韩吉嘬干净最后一口饮料:“唔,可以啊。”

最普通不过的路边摊,和最普通不过的男性一起。餐桌上的莫布里特显得有些无趣,对韩吉热情的表现和夸张的言语也总是一脸不高兴的回应:请不要这么说、请不要这样做。到了后半程韩吉也喝高了,仅存的矜持和理智一起倒下,她指着莫布里特的鼻梁发起了脾气:“你啊,不觉得自己有点凶吗?”

“您在说什么胡话。”

“总感觉从早上开始就被你教训啊,不让做这个不让做那个的,论人生我可是你的前辈啊!大前辈!给我表现的尊敬一点啊,你这混蛋!”

“……”

“说到底,为什么一定要相亲啊,我。我还只有三十三岁,连人生的一半都还没走过。不是因为别人说,你年纪不小了,该成家了什么的才这么做的。也不是因为太寂寞,也没有想过后代的问题。喂,喂——莫布里特!你这家伙,你是为了什么啊?”

韩吉凑过去拍拍莫布里特的脸,一双眼睛已经聚不起焦了。他见这姑娘喝的实在有些过头,本来是不想理会的,可韩吉一个劲掐他,是硬要他给个回答。

“疼,疼。嘶……您真是!太没有防备心了!”

韩吉清醒过来是在医院,胃里那种仿佛饱腹感的恶心劲儿折磨着她,脑袋像被搅过一样胀痛。她反应了一会儿,眼珠子才往边上移过去,讲真的,她还是有点害怕莫布里特那副严肃的模样的。

“……我喝了这么多?”

“不,您还没到酒精中毒的地步。但我问不出来您的住址,也不方便带您去我那里。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医院比较合适,毕竟您在一个认识了不久的异性面前喝得烂醉如泥,我认为您有必要看一下脑子。”

“????”韩吉瞪直了眼睛,“你原来是这种擅长教训人的类型吗?”

她心里其实是有点高兴的。莫布里特没有带她去他家里,也没有随便找一个宾馆把她丢在里面,虽然轻易把喝醉的人送到医院实在不像是一般人的脑回路,但这个男人的行为端正又规矩,应该是个可以信赖的家伙。

韩吉觉得自己不讨厌他。

“反倒是您吧,”莫布里特忍不住还嘴,“说什么社会精英,人生前辈,居然让人这么不省心。过往的三十三年能平安过下来,真是相当不容易啊。”

当然,如果能少教训她几次就更好了。

韩吉耸耸肩膀表示无奈,莫布里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,她问他去哪儿,对方一边扣上外套一边回答:“今天是工作日吧,我只请了半天假。虽然有些抱歉但是为了把您送来医院,我把您的车开过来了。钥匙放回原位了,车在C区靠东的地方。”

韩吉不接他的话,贴在床面上伸了个懒腰,半晌长长吐一口气:“啊……一觉醒来居然在医院,真是糟糕的约会。”

“是啊,糟糕的约会。”

“但是昨天晚上问你的那个问题,我是真的感到困惑的。”

“……您的话题转换太快了,会给对话的另一方带来困扰。”

“我的相亲史已经有三年了。”

“……”莫布里特决定放弃纠正她跳脱的思维,“这很正常,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不容易。”

 

韩吉想了想:“是不容易。”

 

在正式道别之前他问:“您下周末还有空吗?”

“真不巧,下周末有个重要的商业会谈。”

“哦,那正好,下周末也没有新的电影了……那么,再见?”

韩吉偏过头看他:“拜拜。”

 

一个人是无法独自生活下去的,说这句话的人在当时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呢。

人和人相遇就能疏解困苦吗?结成婚姻就是为了有所依靠吗?因为彼此吸引,所以需要用社会的法则为对方套上指环,互相标记和绑定吗?那么自由应该在哪里寻找呢。

在韩吉质问自己的下一秒,其实已经有了答案。

她孤身作战太久,习惯了走在最前面,受惯了最直接的攻击和最要命的变化。稳定的关系不是她所向往的,在极度渴望新鲜感的同时,心灵的某个角落里有个叫安全感的家伙开始闹起别扭。她借由这种毫无目的的相亲来宽慰自己,带着一点点自私,一点点不甘。

或许,只是或许呢,这样好强的自己也能被什么人欣赏。

韩吉干巴巴地笑笑,从背包里翻出手机,犹豫了几秒,还是删掉了莫布里特的联系方式。她是个风风火火的姑娘,利落的办完出院手续,踩着小高跟来到停车场。有个男人在她车边等她,还是刚见面那一次老老实实、规规矩矩,腼腆到连说话都打磕巴的模样。

 

“那个,我想了想您毕竟是宿醉,还是让我送您回去吧。您是一个人住吗,周末商业会谈结束后如果有应酬并且喝了酒的话,请务必找人送您回去。如果……如果没有合适的人手的话,我——您认为我怎么样?”

韩吉愣了两秒。

三十三岁的女人认真笑起来是很有韵味的,眉眼舒展开来,带着细细的笑纹。额前的细发轻轻柔柔挂着,韩吉把它撩到耳后,一下子连声音都带着温和。

 

 

“你吗。你很好啊。”

 

 

谁知道这个傻姑娘指的是什么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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